第二天一早,黄麒麟早早起床。洗漱完毕拿钥匙开了办公室的门。沈醉还正睡得香甜。
今天也不用揭被子。黄麒麟只一叫,沈醉朦胧睁开眼睛,想起今天还有的重要事情,马上一骨碌翻身下了床,很快穿好了衣服。
在组里吃过了早饭。两人开“斯蒂庞克”来到了白利图路常兴弄。
走进了弄堂,看见不远处郭显声正站在行动组门口等候。
到了近前,黄麒麟打趣道:“今天这么隆重的,还专门在门口迎候我们两个。”
他又发现郭显声神情有些不对,问道:“怎么啦,有什么事吗?”
郭显声道:“唉,也没什么事儿。等会儿进去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又对沈醉说:“沈组长,我们赵组长让我等你,说你再来了先到他办公室去。”
沈醉道:“刚好,我一来也是要先找他的。”
三人进了楼。赵理君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。沈醉敲了一下门。叫了一声“赵组长”,便推门带着黄麒麟和郭显声进了办公室。
赵理君正坐在办公桌后叼着烟、眯着烟,翻看着昨日的旧报纸。他平日并不爱看报纸,是等沈醉等得无聊。
“赵组长,一天忙得想见你一面都难。”沈醉笑着走了过去。
赵理君撇下了报纸,从嘴上取下香烟、掸了掸烟灰:“你沈组长是忙是闲?连行动的事情都要插一手。”
沈组知道他是不满这次他们情报组的人搞行动的事儿,笑道:“这次事急,行动的事儿也是区部同意了的。抽调了郭显声,也是准备今天早上给你打招呼的。行动方面的功劳肯定是记到郭显声头上,也等于是记在行动组的功劳薄上了嘛。”
“区部也同意了——”赵理君冷笑了一声,却没有再说。
区部同意还不是因为你姐夫是区长。可对余区长。他还是佩服与尊重的。再说余乐醒一向做事公平,就是在沈醉这件事上,几件大任务,升组长,也是戴老板一手“钦定”的——戴老板那边又不是余乐醒可左右的。似也与他没关系。所以赵理君的话也就不说出口了。
“赵组长,”沈醉说:“我们昨天抓到的那个共.党分子王广才已经招了一个他的上级,还有共.党的一个秘密印刷厂,我来找你就是要你调集人手,将这两个窝点一举端掉!情报算我的,抓捕的功劳自然是你们行动组的。”
本来今早找赵理君是替郭显声打个招呼,要抽调他用几天;然后想让他支援几个人手,去亚田南路去抓那个叫杨引毅的共.党分子。看赵理君为此事生了气,沈醉便让了步,将行动这边的功劳全部让给了行动组这边。虽然他现在职务上和赵理君平起平坐,但沈醉知道,他现在在资历和能力上还不能与这个心狠手辣、入道早的家伙平起平坐,需暂时让着他些。
赵理君“哼”了一声,揶揄道:“也不用将行动的功劳让给我们了,我早上已经问过了,你们抓得这个王广才,其实就是cc系的人!”
沈醉道:“他真是cc 系的人?你认识这个王广才?”
赵理君冷冷地道:“咱们特务处和他们唱得是对台戏,我哪里会认识这家伙。不过我们是搞行动的,那个程佳伟、还有闸北北站那条街道上的共.党秘密印刷厂,都是前段时间被cc系的人搞掉的。这我是知道的。他不过是拿过期的情报来糊弄你,你就信以为真了!”
赵理君已经听郭显声说过他们在码头抓捕王广才的经过,对于沈醉和黄麒麟越权抓人的行为他很生气,但对沈醉隐蔽地将王广才抓到车里的办法还是挺欣赏的。心想,这小子这个办法还挺巧妙的,以后要隐蔽抓单个人的时候,可以借鉴一下。
对沈醉来说,既使这个王广才是cc系的人,但只要他提供的情报是属实的,也算是收获很大的。可现在这个幻想也被赵理君给击灭了。沈醉还有些不甘心:“那杨引毅这个情报呢?也不会是过期的吧?”
“这个我问过了,也是已经被cc系抓走的共.党。沈组长要是不相信,可以带你的人到亚田南路去抓。如果抓到了,行动的功劳算到你们头上!”
“妈的!”沈醉忍不住骂了一句。心里恨不得将这个王广才撕成两半。
赵理君仿佛看出了沈醉的心思,说道:“沈组长,事情就是这个样子,你就是将那个王广才剁了也没用!”
他站了起来:“我还有事,不跟你在这儿闲聊了。我给你说,这个王广才你看着处理,不过要快些。给你两天时间,放在我这里吃喝拉撒都要我的人管呢!”
赵理君走了。临出门前又回过身来嘱咐:“郭显声,记得等会儿把门锁好。”
郭显声忙说:“知道了,组长。”
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。面面相觑。
“怎么办?沈组长。”郭显声问:“要不把这个王广才放了算了?”
沈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。这个王广才此时就象一根鸡肋,扔了舍不得。拿在手里又没有多少油水。
黄麒麟看出了沈醉的心思,建议道:“要不问一下余区长,反正他是知道这件事的。”
他的言外之意是,反正余区长是知道这件事的,也不怕他笑话。
沈醉本来就不怕姐夫笑话的,道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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