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人望着这堆东西,如同老虎吃天——无法下爪,当然愿意她做主了。都笑着摇头说:“没有。”
丁燕语说:“你看,大过年的,别人家门前都贴了对联、门神,就咱们家门上光秃秃的,多难看——”
她一笑:“幸好我猜你们这些大男人粗心大意,买了这些。”
她不说你们组,而是说“咱们家”,一下子使人感觉真有家的气氛了。
她一指刘组员:“这位大哥,你去灶房给咱们和点糨糊来。”
又对黄麒麟说:“你,搬一张凳子到门外。”
接着又对其余三人道:“郭显声。你和这两位大哥负责给咱们贴对联和门神。”
“阵地”转到了大门外。
刘组员和好了糨糊,郭显声和另两个组员一个负责上糨糊递门神、一个站在凳上张贴,另一个看正不正的指挥着微调方向。
郭显声接过了尉迟敬德的画,站在椅子上扭过身子对大家说:“我看就不用贴什么敬德的门神画。只将我们赵组长的照片贴门上就可以了!”
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贴好了门神和对联,回到了厅里。丁燕语给大家派活,这时候她也知道了那三个组员姓什么了。
“郭显声,你负责刮藕。”
“张大哥,你给咱们杀鱼。”
“刘大哥,你给咱们摘芹菜。”
“吴大哥,你负责刮土豆。”
“麒麟,你给咱们剥葱、切姜。”
刚才看着一大堆东西。不知做什么好,现在有了丁燕语的具体指派,便动起手来。这才发现“咦,家务活这事情并不难干嘛。拿到手竟然每个人都会做。”
大家围坐在厅里一圈,边干着活边说说笑笑。谁手头的活儿干完了,问一声丁燕语,她就会给你指派新的“工作”。
边说笑边干活儿,一点儿也不累。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,那一大堆菜蔬就变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的“白胖娃娃”。
丁燕语又吩咐各人将自己摘得菜洗净,摆放在灶间的大案板上。
刘组员笑着说:“早知道刚才就做慢些,这做得快就做得多,这会儿也要洗得多。”
郭显声笑着说:“你可等会儿吃得快、吃得多。”
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。
刘组员故意瞪了郭显声一眼:“没大没小!”
丁燕语笑着说:“刘大哥不用埋怨,摘菜摘得多的可以休息了,摘得少的要整理剩下东西和扫地呢。”
菜蔬鱼、肉搬走后,剩下的是几封点心、包的瓜子、糖、花生,还有一小坛黄酒,再剩下就是几串鞭炮和几束烟花。
丁燕语笑道:“刘大哥可以坐下休息了,其余人洗完东西后,拿碟子将这些点心、瓜子装上摆放到桌子上。”
刘组员高兴了,笑道:“这可是丁姑娘吩咐的,不是我偷懒享福啊。”
他在圆桌边坐下,摸出香烟来抽着一支,装出悠哉游哉的样子,也是故意和大家耍笑。
其余人洗完菜,取盘、碟将这些点心分门别类装盘,一一摆到了桌子上。
张组员将一碟点心摆放到桌子上,对刘组员道:“你这会儿架个二郎腿。我好象听丁姑娘说,等会儿摆瓜子点心的可以吃这些点心,这菜摘得多的当然只能吃菜了。”
刘组员忙站起来叫道:“那不行!快给我剩两盘,我来端!”
惹得大家又笑。
黄麒麟笑着想,还是气氛能带动人,这三人平常也不是爱开玩笑的人,今天竟这么有意思。
摆完了点心,将酒放到了灶房,把炮仗往墙边一挪。扫了地,干干净净。
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,远处、近处传来了炮竹的声音。
干完了活儿,几个平日里惯会与地痞流氓打交道的大男人竟围了过来。等待丁燕语的安排。
刘组员道:“丁姑娘,丁大管家,下面该干什么了?”
丁燕语这时已烧了水、泡了茶摆在了桌子上。她笑着招呼道:“大家干活儿都辛苦了,都喝点水解解渴吧。”
还真有点儿口渴了。坐下来喝着茶水。丁燕语站起来从碟里拿起糖果,一人发了一颗,笑着说:“这叫甜甜蜜蜜糖,喝水的时候嘴里含着糖,水也就成了甜的。还有个寓意,寓示着来年大家工作顺利、一切如意,每一天都快快乐乐。”
张组员竖起了大拇指:“丁姑娘会说话,我们这些大老粗说不出这些话的。”
黄麒麟笑道:“燕语,你说这话倒让我心生感悟——”
丁燕语忙问道:“什么感悟?”
黄麒麟说:“人在生活中。外界的环境是一样的,就如同这杯水一样。所不同的看你心里装的是什么东西。装的是‘糖果’,便觉得生活是甜的;装的是‘黄莲’,便觉得生活是苦的。”
丁燕语率先鼓掌:“麒麟你真不愧是大学生啊,说得太好了!”
刘组员也对张组员道:“张哥,听听黄副组的文采。你说大老粗,只说咱们三个就行了。这要论武的,咱们组个个都是人才,这要论文的,咱们组可全靠麒麟撑门面呐!”
说得大家又笑。
笑毕,丁燕语忍不住又“扑哧”一声笑了。她扯了扯黄麒麟的衣袖,示意他自己有话要说。黄麒麟偏身。丁燕语伸长脖子,拢手在他耳边笑道:“其实这糖要先吃,是因为糖味重,等做了菜再吃就会遮菜味。”
黄麒麟一听,心道。哎,这丫头,竟将这件事说得这般好听,我还心生感悟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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