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译讲完后罗伦斯还是一脸恬淡的表情。
说实话。公董局和工部局的代表从罗伦斯进法庭站到被告席后，向两个带他入内的士兵微笑点头致谢，很有绅士气质和风度，从内心里不相信他会是苏联人，且是苏共的间谍。甚至除了美国代表外，都相信他连美国人都不是。是一个正统的欧洲绅士。
这些陪审商议了一下。经法官同意，派了一个代表走到被告席前，告诉罗伦斯：如果你是租界协约国成员的公民。不管你犯了什么样的罪行，都会交由租界方面审理，会还你一个公道。
犯了什么样的罪行。还会还你一个公道？这其实已经在暗示罗伦斯了。
黄麒麟将身子靠向戴笠那边，轻声地将这个代表的话翻译了。法语、德语他不懂，碰到英文而法官的那个翻译又不说的情况。他就悄声给戴笠翻译了。
戴笠听了轻轻皱起了眉头。
说实话，罗伦斯一瞬间确实有些心动。他在使馆马路那处房子的木地板下，分别藏有贴有他照片的英、法、德三国护照。这些由苏联情报部伪造的护照不是说高仿，而是从外形到印章都同真的没有区别，出行、过关都没一点儿问题。但是罗伦斯知道，这假的毕竟是假的，只能混得了一时，说是哪国人，只要大使馆将备案一查，就会发现备案里没有这个人的资料。
况且，自己开口说了第一句话，势必就要说第二句。
所以——罗伦斯依然选择沉默。
那个代表无可奈何地耸耸肩，又回到了陪审团席位。
给罗伦斯指定的公派律师心说你们现在才无奈，我早就无奈了。做了这么多年律师，没见过当事人连他的职业都不给我说的，我连他做什么事的都不知道，我怎么给他做辩护？
他在那里纯粹成了一个摆设。
这审判就无法进行下去了。审判长只好宣布结束庭审，下一次的庭审放在十天以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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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纸上又对罗伦斯的案子进行了报道，在头版配了照片。虽然罗伦斯未发一言，但禁不住记者的妙笔生花，将庭审的过程详细进行了描写，连开庭前法院外民众无票不得进的事情都写了进去，叫人觉得更是神秘。
老百姓们看了报纸，更勾起了好奇之心，劳作之余街谈巷议都要说起此事，将之称为“怪西人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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