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的电筒光是一束,那边看不清这边的人模样;那边打灯笼的也有经验,将棍子伸得笔直,也不让人看见他们模样。
到底是队伍,胆气壮,那边有人叫道:“干什么的?”
小苗警卫大声用陕北话道:“赶路的!”
对面质问道:“这天气赶什么的路呢?!”
“饿们几个是急事儿!”
“赶路的还能用得起洋电筒?”
“是饿们东家的!”
“哄人!再急的事儿急不过死人,这天气晚上赶路是寻死呢!”
苗警卫说:“不是,饿们是赶着回家呢,再走一里路就到饿们村儿了!”
对面人问:“那你们村叫什么名字?”
这小苗警卫还真不知道。一时结住了。周恩.来轻声道:“问他们是干什么的!”
苗警卫大声问道:“你盘问了饿这么多,你们是干什嘛的?”
那边说道:“我们是东北军!你们都下马举起手不准动!”
周恩.来一听,心知这哪是东北军。一点东北口音都没有,很有可能是民团。
他便将计就计,高声道:“原来你们是东北军啊,那是碰着了自家人,我们是鄜县17路军孙师长部下49旅的人员,到这里执行一项任务!”
这时突听对面另有人叫道:“您是周副主.席吧!”
那人下了马。大步向这边走了过来。
走到近前周恩.来一看,却原来是中央红一团的代团长白志文。
周恩.来哈哈大笑道:“原来是白团长。你说你是东北军,我说我是17路军。是一家;原来真是一家人啊!”
一番话惹得随行众人也都笑了起来。此时知道是自己部队,心情都一下轻松了。
周恩.来便问白志文怎么来到了这里。
原来白志文率部这几个月奉命在保安四十多里外的旦八寨,消灭那里的一股大土匪。刚刚圆满完成任务正在休整。西安兵变发生后,白志文部接毛主.席电令,率红一团往东消灭青化砭高桂滋部。白志文遂率部赶往青化砭。这时中央又收到了张学良要撤走驻肤施的东北军、建议红军占领肤施的消息。毛主.蒿遂又加令白志文在占领青化砭后,再前行三十里,相机占领肤施。
白志文率红一团来到青化砭后,准备奇袭高桂滋部,哪知道高桂滋这一部在听到西安那边发生兵变的消息后,考虑到自己所处在东北军夹防中,人心惶惶,已经逃走了。所以白志文部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青化砭。随即又赶往肤施。
周恩.来有些奇怪,问道:“你们从北面过来,怎么跑到这快到南边来了?”
白志文笑着说:“打仗就要出奇不意,我们还不清楚肤施城里的情况,所以走安塞那边过来,不让城里的人发觉。等打探清楚城里的情况后再采取不同的行动。”
“噢?”周恩.来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要采取什么不同的行动啊?”
周恩.来翻身下了马。
白志文说:“准备明天派两个战士化妆成当地老百姓混进城里,看看里面是东北军驻防还是国民党民团驻防。东北军是友军。要是他们还没撤,就再等几天,等他们撤走了再说;要是民团驻防,就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,拿下肤施城!”
周恩.来听后夸赞道:“有勇有谋,很好。不过再打打战术,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了,青化砭高桂滋部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打了一场心理战嘛,如果肤施城需要攻打的话。可以同他们打打心理战嘛!将伤亡减少到最少是最好的。”
白志文说:“周副主.席,你说得有道理——”
他又笑道:“不过这奇袭战和心理战不能同时打,你这一说我都不知道用哪个了。”
周恩.来笑着说:“将在外自然要靠你的判断了,不过现在有西安事件这个有利条件,我给你的建议还是打心理战更好一些。”
白志文点了点头。
他又叫了声“周副主.席——”,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。原来白志文想问周恩.来要去哪里,可想到周副主.席可能是有秘密工作要做,应该不能问的,所以又打住了。
周恩.来通过表情看出了他的心思。都是要到肤施。周恩.来便向白志文讲了自己所行的目的。
白志文问:“周副主.席,那你们知道肤施城里现在东北军撤走了没有?”
周恩.来他们傍晚是观察由民团驻防的,因为知道飞机下午飞走了,所以也没有再派人进城打探。打仗的情报是不能用大概来说的。
他说:“我们只观察到城头是由民团防守的,东北军到底撤走了没有我们不敢肯定。”
他又问道:“那你们今晚原计划是怎么办?”
白志文说:“原计划再往前走不远便向北拐,这儿地形我们比较熟,走不远有条壕沟——”
他回手一指笑着说:“你看战士们每人都背了一小捆干草——”
又回过头来:“壕沟里多是突出来凹进去的,找凹进去的窝窝,将崖背背上的雪一扫,干草一铺靠到崖背上,又挡风又暖和。休息上一晚,明天派人到城里打探。要是城里只有民团,明晚给他来个突袭!”
“那现在呢?”
“现在准备听从周副主.席的建议,明天打探完,要是民团的话,明天中午大白天给他摆开架式,先打个心理战!”白志文说。又问道:“周副主.席,那你们今晚住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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