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半多些,黄麒麟他们后面十条船到了正泰码头。
等候在码头的李二哥招呼等在这儿的别的老乡们赶紧卸货;从船上走到码头上的老乡们已经累坏了,上了码头找块地儿就瘫软在了那里テテテテテテ
车子还在王家码头。王兆槐对黄麒麟说,你守在这儿吧,我取车去给戴老板报信。
黄麒麟摸了摸身上,这才记起来因那把车钥匙后面挂有小饰品。自己嫌装在身上影响行动,所以故意留在了车上。
他笑了一下。笑自己忙乱的脑子都不记事儿了。他告诉了王兆槐。
王兆槐匆匆地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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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蒙蒙亮戴笠带着文强及一大批人赶到了正泰码头。
118只木箱全部被起开了。
拨开箱盖在上面、夹在中间的稻草,拿出来清点一下里面弹药,发现日本人做事一板一眼很有规矩,只打开十几箱。就可以大概算出全部枪支弹药的数量来了。
长方形的木箱里基本全是三八步枪,一箱装四十支;正方形的木箱里装得是子弹或是手雷。都叫它们“小甜瓜”;还有两个长木箱贴着标记,里面装得是掷弹筒。
每条大木船是装六只箱子,最后一条船只装了四只。老乡们在背木箱的时候多是拣长方形的背,并不是挑肥拣瘦,而是因为正方形的高一些容易被发现;这样倒无意中做对了,背回来的就多是三八步枪了。
戴笠算了一下,这一百多些的长木箱,步枪数刚好够装备四千多人;方木箱虽少一点儿,子弹箱里是五发的弹夹,一箱共两千夹、万发,算起来也够用来装备了。
戴笠在心里叫了一声“天助我也”。
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掷弹筒的小炮。不过这种掷弹筒听说也可发射日式手雷,倒是多用的。
戴笠留下了所带的那批人。同文强、王兆槐几人回到了枫林桥;黄麒麟也随车同回。
回到枫林桥寓所后,戴笠拍了拍黄麒麟的肩膀,说:“黄组长辛苦了,这一大功先记下,等上海战事结束再行奖励;等会儿吃了饭好好睡一觉,特批你明日休一天假。到后天再去战地调查组。”
黄麒麟道:“戴先生,方便的话想请你给我三百元。”
戴笠也没问黄麒麟有什么用,他对文强道:“文处长,给黄组长拿些现钱。我身上一般不太装多的现钱。”
原来黄麒麟要这钱是想好好请码头上的老乡们一顿。他早上那会儿掂了掂那木箱子,估摸了一下只在二百斤往上——是啊里面都是实腾腾的家伙,份量当然不轻了。
黄麒麟心里明白昨晚这些老乡们的不易。怪不得回到码头后一个个都瘫软在地;他在心里感激这些老乡们。
文强打开自己皮夹子,里面有四百多元,他取出了三百块。戴笠道:“拿五百给黄组长。”
黄麒麟忙道:“戴先生不用,够请一回客就行了。”
遂把自己的想法说了。
戴笠没做过这种苦活儿,听黄麒麟一说才知道昨晚那些山东码头工人的不易,对黄麒麟说:“是应该好好请他们一顿,到时你代表我感谢他们几句。”
又对文强说:“让你拿钱你站在这里听什么。”
文强到自己房间去取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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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觉黄麒麟睡得香甜,直从中午睡到傍晚时分才起。
起来洗漱后。来到正泰码头。
见到了李二哥,告诉他等会儿自己请老乡们吃饭喝酒。
晚上还是在三江酒楼。
今晚是将二楼包了。黄麒麟告诉众老乡,今晚不但是菜管饱、酒也可以放开喝。
黄麒麟也打算好了,除上次在郭显声婚礼后大醉了一场后,这是第二次,他要同二哥、三哥、众老乡尽兴痛饮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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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黄麒麟有一天休息的时间,他打算回组里看看。
坐黄包车经过一个公用电话亭的时候,他忍不住叫了车夫停下。
黄麒麟到近前的铺子里换了打电话用的铜币。先给郭显声家里打了一个,秀嫂告诉他郭显声这几天都没回家,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;黄麒麟又给警察局郭显声的办公室里打了电话。却是没人接听。心想,这家伙这一段时间肯定也很忙,不知忙些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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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争有持续几年的,但都是指从开始起到结束。中间停停打打的都算在时间内。
上海正在进行的这场大战虽然到现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,但却是每天每夜都在进行交战的战争。这在进入火器时代后的世界史上是很少有的。
全国各地赶往这里的地方部队终于陆续到了。
川军,一向给人的印象是装备低劣、战斗力低下。从他们来到上海后投入进行的几场战斗来看。川军伤亡惨重,与日军对比伤亡比很高。似乎还是战斗力低下;但是却又不同,在与日军的对战中川军表现出了以往少有的悍勇之气、其精神可嘉。令人对他们的印象大为改观。
俗话说“无湘不成军”,湘军一如既往的表现稳定;稳扎稳打,很有战术性。
东北军人们提起来不禁嗤之以鼻,觉得他们连川军也不如。
东北军装备优、训练有素,怎么连川军也不如了?
这其实是心理上的一种轻视——你们东北军这么好的装备,几十万人被日本人几万人撵着跑;打红军被人家整编师的消灭,现在人家还用了打灭了你空出来的番号,真不如装备差劲的川军呢。
东北军官兵现在也是上下憋着一股劲儿,准备在上海之战中痛击日本人一雪前耻;也希望冀此使张少帅象冯玉祥凭籍二十九军一样,得到蒋介石和国民政府的优待、释放出来。
他们现在就驻在华北,相较之下离着上海是算近的,交通也方便;可眼看着离着几千里的桂军、川军都来了投入到战斗中了,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他们却一直没有得到蒋介石的命令;再着急也没有办法。
桂军,是一个另类。这些来自广西的士兵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汉子,两广事变中四路大军包围都蛮不在乎,中央军提到桂军也是摇头称“疯子”的;连善打硬仗的红军提起桂军来也称“难对付”。两广事变最后桂军能使蒋介石和谈、答应他们的条件,使桂省独善其身、保持自治,与这不无关系。
这支穿着草鞋、背着斗笠的“狼军”来到上海战场后依然本色不改。在以前的战斗中他们遇到的,都是同他们装备差不多的国内军队,现在遇到日军这样装备先进的军队是第一次;日军的飞机来轰炸他们的阵地,他们不但不躲,还直着身子指着飞机大骂、端起枪来要打;日军的坦克冲过来他们也没见过,拿着手榴弹冲上去要塞进坦克的“长鼻子”炸烂它;这样无谓的伤亡有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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