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麒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心说显声你真是的,咱俩关系再好,现在你成了亲有了家,就不能跟从前一样了。
黄麒麟坐了下来。笑着说:“那会儿刚来敲了半天门,以为家里没人,原来是全家大团圆都在的。”
郭显声说:“你也没看现在门上安了按铃吗?你一按里面铃就响了。”
黄麒麟笑道:“你又没开门廊灯,我哪里知道你安了这洋设备。”
郭显声说:“也是才装没些日子的,我今晚也是才回来没多长时间——”
原来现在有了小孩子,他们让小紫搬到了楼上。住在了原来小魏爷俩原来住的那个房间;晚上小孩子要哭闹,有什么事儿叫一声小紫很方便。郭显声便叫人安了这个洋按铃,这样人在楼上也能听得见。今晚黄麒麟来之前。郭显声也刚回来不久。现在每天搞跟踪、行动的,回来就累得很了,也没心劲出去玩耍。晚上闷热,就冲了个凉,看了一会儿秀秀和小紫哄孩子,就拿了收音机端了、茶壶坐楼顶露台上乘凉听收音机去了。
这时秀秀小心地抱着小孩子下得楼来。抱着走到黄麒麟跟前。
黄麒麟忙站起来,看那襁褓里三个多月大的婴儿。他用手轻压了一下襁褓边,见小孩子圆嘟嘟的脸。大嘴巴宽鼻子,象极了郭显声。这会儿眼睛闭着,想来也一定是个大眼睛。
郭显声也站了起来。
黄麒麟笑着说:“显声,这孩子极象你,同你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。”
郭显声咧开大嘴笑道:“可惜是个女孩子,要是个男孩子象我那才好。”
黄麒麟笑着说:“有女有儿才是全福,后面还可以再生嘛。”
“好,”郭显声笑道:“好好赚钱好好生,生他一个班的,哈哈哈!”
秀秀嘴角含笑白了他一眼:“你小声些,小心将孩子吵醒了!”
黄麒麟问:“显声,刚听你说,可是叫颖儿吗?”
“是啊!”
“是乳名还是大名?”
郭显声:“也是小名也是大名。”
“颖儿?”黄麒麟又念了一遍说:“颖为聪颖之意,这个做大名也是很好的。”
郭显声咧开嘴笑道:“女孩子家,就随便起了一个,你说好那就好了。”
黄麒麟弯腰从几上拿起了方木薄盒,说:“显声,秀嫂。这是我这个做叔叔的给颖儿买的见面礼物。”
郭显声接过来,开玩笑地说:“你买的,那要不贵重可不行!”
他打开了盒子,取出了银项圈。看了看笑着说:“宝成银楼的项圈,那可是老牌子的大店了,贵重了。我就替颖儿收下了,谢谢他麒麟叔叔了!”
黄麒麟指着项圈上雕得字,说:“这是我让银楼刻的,‘容显于外。慧秀于中’,是我对颖儿的祝福。”
郭显声念了一遍,叫道:“哎,麒麟,你真有心啊,这是将我的名字和秀秀的名字含在里面了。”
“对,”黄麒麟微笑道:“是你们两个的宝贝女儿嘛。”
“秀秀你看。”郭显声对秀秀道:“麒麟到底是大学生,水平高,将咱们俩的名字都刻在这句话里了。”
秀秀凑过头来看。说道:“我知道,他麒麟叔叔有文化,送咱们的结婚戒指就是这样。不过这项圈上有我的名字,哪有你的名字啊?”
郭显声说道:“我不是给你都说过嘛,我名字叫忠义、字显声嘛!记性不好!”
一直站在一侧听他们说话的小紫听他们说得这样有趣,虽不识字也凑过了头来。郭显声这才注意到了她,叫起来:“哎——怎么弄了半天你还在这里,不是让你去做菜吗!”
“噢——”小紫忙答应了,转身就要去。
“哎,别急!”黄麒麟忙叫住了她。他知道显声是真意招待难却,对郭显声说道:“忠义,跟你久别重逢。酒是要喝两杯的,不过大晚上的不要这么麻烦了,有花生米、煮黄豆的弄两碟就行了。咱们旨在别后叙话。”
“诶——怕什么麻烦!”郭显声说:“咱们慢慢喝、慢慢叙,喝到两三点再睡都可以呢。”
“不行,我今晚是不能在这里睡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等会儿再说。”
郭显声知道是任务上的事情,就不再追问。说道:“那好!要说起这花生米、蚕豆这些现成下酒菜,原先没用;自小魏早些时候住在这里,在家里常备着这些,无事等我晚上回来陪我喝两杯。现在我也习惯家里常备了。”
他转头对站在那里的小紫说:“小紫,你去弄两碟花生米、蚕豆先端来,再拌两个凉菜。”
小紫答应了,去了。
秀秀说:“忠义、你和黄先生慢慢说话,我先抱孩子上楼去了。”
黄麒麟说:“秀嫂,你哄孩子一天也累了,早些歇息吧。”
秀秀抱着颖儿上楼去了。
黄麒麟和郭显声重又坐下。郭显声将手里的银项圈放进了盒子里。盖好。
郭显声端起茶杯来,喝了一口茶,说:“麒麟,这茶都有些不热了,我给你重换一壶吧?”
黄麒麟说:“不用了,这天气喝凉温的正好呢。”
端起茶杯来。也喝了一口。
郭显声问:“麒麟,为什么晚上不能留在这里,是任务上的事情?”
“不是什么绝密任务。”黄麒麟说:“带六个学生来上海报到。在旅馆里,都是年轻人,不放心。”
小紫端了盘子。一碟醋泡花生米、一盘蚕豆,带一小坛黄酒两个酒杯。她摆下后,又回了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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