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多亏有王天木的交待，不然一般人不会接受这个陌生的黄先生这样要求的。
女子去取了几样首饰，放在几上说：“也谈不上贵重，很一般。”
黄麒麟看上了一个小方盒，紫红楠木的，很漂亮。他打开了盒子，里面是一支碧绿玉镯，成色很好。
“二嫂，麻烦你拿一下剪刀。”
女子去取了剪刀。
黄麒麟拿起一张女子与王天木的合影。在打开的盒盖上比了大小，拿起剪刀剪了起来。
也是这女子对王天木言听计从很是信赖，要不然放一般人。只怕要跳起来不允许黄麒麟这样的。
剪下的照片黄麒麟修了边，卡在玉镯盒子上盖里，刚合适。
黄麒麟又将相片取了下来，问女了道：“二嫂，你这里有你们和马副官的合影吗？”
女子想了一下：“是有一张。”
她取了相片。
黄麒麟接过来一看，上面三人女子坐在照相馆的圆凳上。王天木、马河图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。
这个没办法剪成方形的。黄麒麟略忖了一下，拿剪刀将这张照片剪成了椭圆形——剪去了王天木，上面只留女子和马河图。
这张椭圆形的照片比起那张方形的来小了许多。
黄麒麟将这张照片先放在了玉镯盒上盖里。又用那张方形照片将它压住了。
他对女子说：“二嫂，首先请你要信任我。将你这些贵重的首饰存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，将存执单放在你的提包里。后面如果有伪政府的人来家里问询、检搜，你只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。我来这里的事情千万不要提起。你要知道，这样做都是为了王先生好。”
女子点着头。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“多余的话不要跟他们多说。”黄麒麟说：“如果他们要到银行取这些首饰，可以让他们看，但不能让他们拿走。银行有警卫人员，你一出声，他们是不敢乱来的。”
女子点头。她说：“可是我不知道要怎样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。”
“你等会儿就去。”黄麒麟说：“银行里的人会教给你的。”
“那好。”
黄麒麟站了起来：“二嫂，我要走了，后面也不会来了。你要记得，这样做都是为了王先生好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女子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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詹森的事情，虽然丁默邨力主因其父的关系要上报汪主.席、看他的批示。但李士群在心里已打定了主意，表面卖丁默邨一个面子，实则既使汪精卫批示轻判詹森，他也会提前把詹森弄死在“76号”牢房里的。
谁知汪精卫一直日程繁忙，没有来得及对这件事做批示，让詹森多活了一段时间。
今天汪精卫的批示终于下来了。这件事与李士群想得一样。汪精卫虽考虑到了尹定一委员是个人才，但不可因私循法，他的批示为十六字“国有国法，家有家规，岂可因私，而践于法。”
季云卿之死，本来抓住了詹森、又捣毁了军统华北潜伏区，已经得报了仇。但何天风、陈明楚之死，又让军统在他们内部打了一记重拳。对王天木的调查还没有进展。这件事向汪主.席也难交待，李士群胸口窝了一口气不得出。
本来按惯例詹森是在“76号”内秘密处死的，但李士群却决定将之公开枪决，亮给众人看，证明他们的能力；也亮给军统看，出一出胸口这股恶气。
好在这件事也有可公开的地方。
“特总”在外贴了告示，以伪政府机构的名义宣布了詹森刺杀德高望重的季云卿的犯罪事实，罪大恶极，为维护国法。决定对詹森处以死刑，定于今日将在麦根路刑场对詹森进行枪决。
这是“76号”第一次公开处决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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租界最北端苏州河畔的麦根路。
身着破烂单衣、已经残疾的詹森被带下了卡车，这个昔日嘴角总带一丝玩世不恭笑容的潇洒富家少年，如今已不成人样。刚才在卡车上，车开后更加冰冷的寒风已将他冻得麻木了。
两名“76号”的壮汉半扶半架着他，一瘸一拐地向前面的那片小树林走去。
到了小树林边上，两名半架着詹森的壮汉停住了脚——詹森将在这里被枪决，并会被草草掩埋在这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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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日，陈公博离上海去了香港。
31日，一九三九年的最后一天，日本政府、汪方签定了《日华新关系调整要纲》和《秘密谅解事项》。并约定，这一密约永不对外公布。
按约定。汪政府的成立时间定在三月底。自签定协约之日起，汪方开始筹备新政府成立的事项，由日方全力协助。
陶希圣、高宗武两人均托生病，没有出席这个签字仪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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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一天，日历翻到了新的一年第一天，194年的元旦。
在北平，吴佩孚死了。被日本人害死了。
去年阳历年底吴佩孚这天想吃羊肉饺子。他好这一口，北平的冬天，吃一口羊肉饺子，味道鲜香，又补气驱寒。吃饭的时候吴佩孚不小心被羊肉上的骨屑伤了牙龈。日本人特意为他派了名日本医生看病。本来只是伤了牙龈的小问题，却被日本医生治成了败血症，牙病倒重了。
刚过了阳历年，吴佩孚因牙病发作、发起了烧来。日本医生匆匆赶来，给吴佩孚打了一剂“退烧针”。吴佩孚当即晕过去，日本医生还未来得收拾医箱离开，吴佩孚就断了气。从吃羊肉伤牙到去世，只有短短十天时间。
日本人现在有了汪精卫，用不上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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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河图在陈恭澍的安排下到了重庆，受到了戴笠的重奖。奖金之高出乎这些军统人员的意料之外，可见戴笠对率兵叛变的何天风之痛恨。
在上海，知悉汪主.席已与日方签定了协议。开始筹备建国，“76号”众枭欢心鼓舞。
借着过节，“76号”内大肆庆祝。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。只有王天木还被软禁在优待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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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月二号。高宗武来陶希圣家里给他贺阳历新年。
见面后两手抱拳做揖互说了贺新年的话，落座。陶家下人奉上茶水，陶希圣挥手遣走了下人。
只剩两人相坐。互相看一眼，均是一声苦笑。
陶希圣说：“老弟，贵恙可好些？”
高宗武反问：“汇曾兄。你呢？”
陶希圣郁闷的心被逗笑了，说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高宗武脸上也露出了笑。
但两人脸上的笑短暂，陶希圣叹一口气：“宗武，可有何想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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