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法租界外滩马路那块儿,车子停了下来。
黄麒麟下车后向南边江岸处跑去。到江边后又往西。不远处,一个年轻女子正低头在那里慢慢徘徊。
“织云!”黄麒麟叫一声,就向过跑去。
听到这声音,刘织云忍不住迎上;但几步后又住了脚,低了头,埋怨自己心太软。
她听得郭太太说黄麒麟得了病过几天就要住院做手术,心里自然牵挂。她虽没有说晚上来不来,可她打电话就是关心黄麒麟。看他最近过得好不好,知他这情况想见自己,怎么会不来呢。
她来这边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多一些了。几次欲走又不忍。
黄麒麟已跑到了她的跟前,叫声“织云”,不自觉伸出的手僵了一下,又有些不自然地放了下来。
“得了什么病?竟要做手术。”织云抬起头来问。又说:“还这样乱跑”
“心病,并非什么身体上的。”黄麒麟微笑着说。又道:“咱们往那边走走,边走边说。”
原是骗人。织云心想。但总是心安了下来。
两人慢慢向西边走着。这块儿是公租界与法租界外滩交接处西一点。说起外滩。最繁华热闹处是公租界那边的,法租界这边人很少的,更何况这冬夜。就更无人了。
静夜,可以听到白天听不清楚的黄浦江缓缓的流动声。
“心病?又来哄我。”织云说。
“没有。真的是大心病。”黄麒麟说:“织云,今晚有许多话要问你,如果你还象以前一样信任我,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。”
“要问什么?”
“你是共.产党吗?”
“不是。”织云稍愣了一下说。又道:“共.产党,我也是才听人说起过的,并不知道它是什么。”
黄麒麟在心里叹息了一声。这第一个问题她就不给自己说实话。她真的不象以前那样信任自己了吗?
“可是我是在军统局工作的。”黄麒麟说。
刘织云一愣,没想到黄麒麟竟将这事坦告给了她这个地下党员。他是这样相信自己的。
顿了几秒,刘织云说:“军桶?是给军队上箍桶吗?”
黄麒麟无言了。
他站住脚,低头凝望着织云,过了几秒问:“织云,你最近过得还好吗?”
“很好。”刘织云说:“有得吃有得住,有工作和同事在一起,还有什么不好呢。”
黄麒麟往江边走了两步,刘织云慢慢随着他。
黄麒麟望着面前的黑黢黢、边上泛着些麟光的江面,说:“我要做一项工作,长期的工作,想办法打入日本人的机构中。我需要你的帮助。与我一起假扮夫妻。你可以向你那边的组织说明,但不要提我的名字,如果你愿意,你那边组织也愿意,十日内你给我个答复;要是你或你那边的组织不能同意,我会独自去做这件事情。”
刘织云半晌没开口。
看到冬夜的江风较寒,织云有些发冷的样子,黄麒麟说:“织云,咱们往回走吧?你今晚要没事儿。咱们多走走,说说话。”
“好吧。”织云说:“不过今晚咱们不说别的我不懂的话,我想多和你说说家乡的事情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黄麒麟微笑道:“别的话我敢在大马路上乱说吗?”
ススススス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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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日,陶希圣、高宗武两人在香港《大公报》上发表了声明,公开表明了同汪精卫集团断绝关系,身有文人傲骨的陶希圣在声明最后中说“区区之意,并不欲借此以求政府及国民之谅解,不过略表我个人主张和平之初衷耳,书不尽意。敬颂撰祺!”
随后两个又披露了汪集团同日方谈判所签的密约。
陶、高两人披露了密约后。国民政府《中央日报》等报刊进行了大幅转载,国内外一片哗然。
在青岛的汪精卫知此,对他打击很大。对周佛海说:我对希圣颇为愤慨。希圣为人阴险,较高尤甚,变未可恕也。
这是因为陶希圣追随他时间很长,而他在其叛离之后还对之仁至义尽;却没想到他在香港发电答应的好好,却转头就变了脸。令汪精卫很是痛心,认为没看出陶希圣竟是如此阴险之人。当然汪并知道这中间还有“特总”刺杀陶一节竟瞒了他。
汪精卫心绪不佳,将与王克敏、梁鸿志、李守信的谈判交由一帮手下来进行。
汪在青岛忙于谈判,没有对陶、高二人的大揭密进行反击;其实他将谈判交由了手下骨干,是可以写文章进行反击的。他当初撰“艳电”遭国民政府一片攻击,他还击的文章都很犀利;曾仲鸣遇刺后。他悲愤下一篇《举一个例》更是让蒋介石和国民政府如在胸间噎了一块石头。但这次陶、高二人披露的都是事实,汪精卫实不愿象泼妇一样纯是为了反击而反击;他选择了沉默——让他们去说吧,将事情进行下去。
但陈壁君却不干。汪精卫带了一帮骨干去了青岛,在上海的只留了陈壁君和陈春圃。
陈壁君对此事的反应是暴跳如雷,因为一向男子行事风格的她,竟在此事上犯了妇人之仁的错误——没有全听李士群的话,向软心肠的四哥做了折衷妥协,放了陶的部分家人、允许另部分可自由去学校——虽然她有同意李士群的未为人道的对陶高二人进行绑架的行动。
她立刻指示侄子陈春圃写文章、以“汪主.席随从秘书长”的名义发表进行辟谣反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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