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田文夫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是仰面躺着的,头顶侧上方一只灯泡亮着黄光;他的脑子一下清醒了,猛地坐了起来。
他看见了身旁不远椅上正望着他的李渡。他看了下两边,自己是刚脱了鞋子躺在一个地铺上;这是一个简单整洁的房间。
秋田文夫:“李君,这是什么地方?”
黄麒麟:“这是我的家。”
秋田文夫现在相信李渡是个特工人员了,因为他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就昏迷过去了,再醒来便是在这里了。
他问:“李君,你带我到这里来要做什么?”
黄麒麟平静地说:“秋田教授。我的一个朋友,也同我一样是为重庆国民政府工作的,被你们的特工机关抓走了。我是要用你来交换他。”
秋田文夫紧绷愠怒的脸渐有些放松了,喃喃地道:“为了朋友ᆱᆱᆱᆱᆱᆱ”
黄麒麟说:“秋田教授,可能你要受些委屈,但我希望你能配合;我不会伤害你的——”
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:“假使我的朋友不幸已经遇害了,我也不会伤你性命的。”
秋田还想说些什么,黄麒麟站了起来说:“现在。休息吧。”
他到书桌下拿了织云替他买得绳子,过来捆了秋田文夫的手脚,过去拉灭了电灯ᆱᆱᆱᆱᆱ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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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五点多一点。黄麒麟替秋田文夫解开了绳子,带他到楼下上了厕所;上楼后又绑了他的手脚。
黄麒麟再没有睡,盘腿坐在地铺上,静静地想着心事。
到七点多,黄麒麟拿了脸盆,闭门下楼洗漱又回来。
回来后,他到秋田文夫跟前,猫腰一手抓了他腿上的绳圈、一手抓了臂上的,将秋田文夫提了起来,往书桌走去,将他放到了书桌上。秋田文夫明白了黄麒麟要做什么,大叫起来:“李君,我会配合你的,你若这样不尊重我,我会反抗的——”
黄麒麟并不听他喊什么,伸双手到他脖颈处,两个大拇指分按住了颈两侧的动脉处,只几秒。秋田文夫就晕了过去。
黄麒麟又用绳子将秋田文夫的身子同书桌紧紧绑到了一起,然后给他嘴里塞了布块。
也难怪刚才秋田文夫要叫喊,这如同杀猪式的绑法让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。
黄麒麟是防自己走后,他在地上翻滚在门口、用头撞门引人注意。
他走到了低柜前,从下面的柜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来,打开,里面几个格子。这里装着用来乔装的物品。
黄麒麒微弯腰对着低柜上的镜子化着妆。乔装完直起腰来,向门口走去;走到门旁衣帽架时,他取了上面挂得礼帽戴在了头上。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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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租界三马路街拐角公用电话亭内,黄麒麟拨打了《新申报》的电话,是任梓明接的电话,黄麒麟说:“梓明,将电话给徐总编。”
徐梓明听出了他的声音,叫道:“哎,是李兄啊,今天可迟到了哈,好的——”
片刻听到话筒里传来徐总编的声音:“喂。李编辑——”
黄麒麟截断他的话:“徐总编,我是替重庆国民政府做事情的,我绑架了秋田文夫教授!”
说完黄麒麟挂了电话。
他抬腕看了一下表,八点半。
他又拨号给李士群的办公室。电话很快接通了,传来了李士群的声音:“喂,是哪位?”
黄麒麟:“李主任,我上次给你打过电话的,我绑架了秋田文夫教授,限你在十点钟将军统郭大队送到‘先施’门口释放,只准开一辆车子,放人后车子马上驶走;我会随后放了秋田文夫,否则我就撕票。”
黄麒麟挂了电话。
那厢李士群捏着话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。一言未发呢听那边挂了电话;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这打电话的就是上次打进的那个军统人员。什么秋田文夫,听都没有听说过,莫名其妙!
李士群心里冒火。该换号码了,马上就换。
他按电铃叫了人,吩咐道:“给我通知通讯股刘股长,将我的电话号码重新换掉,今天就要弄好!”
李士群被骚扰,心里窝着火;平复了一下情绪,又继续办起公来。手头的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后,他还打算下午去南京,在那里呆一天半。
然而只过了半个小时,“梅机关”那边晴气庆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电话中晴气的秘书兼翻译转他的话道:“李主任,虹口这边昨晚发生了一起重大的绑架案。《新申报》的记者李渡绑架了东亚同文书院的秋田文夫教授,秋田教授是个很重要的人物,这个李渡已自认是重庆方面的人,《新申报》这边有李渡的照片,我们的人现在报馆,你马上派人来拿;这段时间须将秋田教授的绑架案当做头等大事来侦破。”
李士群拿着话筒。呆了片刻。
那边道:“就是这样,李主任,晴气长官的命令我转达完了。”
李士群这时忙叫道:“哎。请等等——”
他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,想着该说的话:“请转告晴气长官,我这边已有了一些秋田教授的消息。会全力营救的!”
扣上了话筒,李士群这才在脑子里将事情捋理了一下;他抬手看了一下表,已经九点过一点儿。他忙按下电铃;待手下人进来后,急道:“快去通知吴总队马上到我这里来!”
那手下人听他话急切,忙转身跑了出去。
李士群双肘支在桌上、两手相握。思考着这件事;边焦急地等待着吴四宝。
吴四宝昨夜在外面玩到了今早凌晨,回家打了个道,没睡觉就直接来到“76号”应卯,然后躺在自己办公室的行军床上就呼呼大睡。
他这会儿正睡得香呢,被人推叫醒了,心里很不痛快,骂了几句娘;待听得是李士群急召,强打起精神起来,揉了揉两边太阳穴、到水房胡乱洗了把脸,就到李士群的办公室来。
正在思考的李士群一见吴四宝进来,忙放下手臂叫道:“吴总队,怎么这样慢,我有急事同你相商。”
吴四宝已走到了李士群桌前,问道:“李主任,什么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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